[ノクプロ]心霊写真(146-147)

愛用BGM: Sorrow Without So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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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銀髮男人一直沒有動作,普羅普特叫了他一聲「瑞布斯……」


像是被驚嚇到一般,瑞布斯迅速地抬起頭與普羅普特四目相對,但他的眼裡早已失去驕傲的神采,彷彿是尊被艾汀操控的玩偶,望著男孩滿是驚愕失落的眼神,才記得顫抖那雙捧著灌滿病毒的注射器。


「瑞布斯……」普羅普特沒有遺漏掉艾汀離開前所說的那些話,任何一個字。他隱忍著不能暴露的恐懼用眼神來回查看眼前的男人,被鐐銬的四肢,無神的雙眼,就算身上的衣著相當整潔乾淨,但也掩飾不了他的頹廢。


「……您沒死?」在水都一戰帝國偷襲失敗後立刻傳出將軍瑞布斯被處死的消息,這讓原本因為召神與執行誓約成功的眾人陷入絕然,露娜弗雷雅更是為此病垮。


但沒想到如今能在敵人的基地裡看見瑞布斯,讓普羅普特燃起了一絲希望。


聽著普羅普特小小雀躍的聲音,他皺起眉將頭埋低「不……不是……」


視線對上手心捧著的注射器,裡頭的黑色液體是活生生的病毒生命體,在冰冷的針筒內來回流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我已經不是……我已經死了……」他輕輕抓住胸前的項鍊,用乾澀的喉嚨擠出幾個字。


憶起二十多天前艾汀的暴行,在他身體裡狠狠刻畫著,埋下屬於他的種子開始,瑞布斯這個人就已經徹底死了。他再抬起頭,漂亮的銀灰色的眼珠已經失去顏色,眼白也被黑暗佔據,從眼框緩緩流出的濃黑液體沿著臉頰攀爬到嘴角與耳邊並且鑽入。


普羅普特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將頭撞上處刑架,疼痛沒有驅散他的恐懼,更加深了他的不知所措。瑞布斯的左半身已經被黑暗侵蝕,但一切都停止在他右手緊握的項鍊上。瑞布斯雖然逐漸使骸化,卻沒有朝他攻擊,也許他還保有自我意識。普羅普特縮緊脖子,看著瑞布斯手上那條讓他有些眼熟的銀色項鍊。


瑞布斯顫著手,順著普羅普特的目光,低頭看著胸前「這是……露娜……」


「露娜弗雷雅小姐的項鍊。」他想起來了,那是露娜小姐的一直配戴著的項鍊「瑞布斯,您跟露娜小姐見過面了?」


「我沒能見到她……」瑞布斯的聲音有些扭曲,已經不需要再靠肺部的呼吸而存活,卻仍然不由自主的喘息著。


好不容易靠著對所有人的信任與思念才走到這裡,普羅普特已經不想再輕易放棄所有希望。一路上他看著諾克特竭盡全力甚至不惜生命地守護著他們,哪怕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都比不上他,普羅普特也想伸出自己孱弱纖細的手,將眼前這個即將摔入深淵的男人拉上來。只有他,現在就只有他能幫助瑞布斯了。


「露娜小姐她--」普羅普特鼓起勇氣,抵抗著瑞布斯那令他恐慌的使骸化的模樣「露娜小姐她沒事的!所以,請您別難過!」他看著瑞布斯略為驚訝的神情,繼續講道「請您放心,我們離開歐爾提謝的時候有收到消息,露娜小姐雖然身體抱恙,但是亞柯爾德的首相女士為她備齊了良好的醫療團隊,露娜小姐正在他們安排的醫療院所休養……」


「什麼時候?」瑞布斯突然發話問著「你們離開的時間,是什麼時候?」他往前踏了一步,想確定普羅普特口中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普羅普特不自信地咬了咬乾裂的下嘴唇「如果……如果我被抓來這裡不到三天……」他揣測著自身的狀況加上在這之前從火車上被艾汀帶走的時間「或許十天……十到十五天左右。」


說完,普羅普特也嘆了口氣。這麼久了,他離開伙伴們的身邊居然這麼久了。


「是嗎……」

許久,瑞布斯勾起了嘴角,身上纏繞的黑色痕跡盡褪,重新恢復成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樣貌。普羅普特這才知道瑞布斯那從眼眶流下的液體是他的眼淚。


「啊……嗯哈……」


瑞布斯突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無法交叉的雙手只能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嘴邊不小心流洩的呻吟被男孩聽見,瑞布斯稍微紅了臉頰。左手握著的那支注射器滾落到一旁,但他已經顧不上,只能臥倒在地上死命咬緊嘴唇,忍受著體內強烈的刺激與震動。


艾汀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敘完舊了就趕緊辦正事,否則--」


瑞布斯滿臉潮紅,但是看著那支沾上灰塵的注射器的眼神卻滿是絕望。


他不想這麼做,他寧可被艾汀折磨至死也不願意將病毒打進那男孩的體內,他不該被這樣對待,他必須回到諾克提斯的身邊,輔佐諾克提斯成為王,而不是變成跟他一樣令人噁心的使骸。如果可以就用他這條爛命去換吧,反正他也已經殘破得不成人形。


瑞布斯忍著下/身的不適,向那支注射器爬去。


普羅普特簡直不敢呼吸,他瞪大著雙眼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穿著的白色襯衣一角掀了起來,骨瘦如柴的身子上佈滿了許多曖昧的紅印,和一些鞭打過後皮開肉綻的傷痕。這令他無法為此想像瑞布斯到底被如何折磨。


他屏氣凝神地看著瑞布斯將注射器拿起來,但卻沒有起身朝他走來,更是拔開針頭上的蓋子將針頭朝向他自己。


「瑞布斯!」普羅普特出口叫住了他「瑞布斯,不可以……拜託您不要……」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他看著普羅普特湛藍的眼睛,和他不同的是充滿許多對未來的希冀「你對諾克提斯很重要……但我跟你不一樣……」他垂著頭,避開了那會令他產生期待的眼神「我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不會有人需要我的……」他的國家已經毀滅,容身之所已不復存,他的計畫失敗被處以死刑,原本以為就此解脫,卻未料到艾汀救了他,再用各種令人不堪的方式毀滅他,無論是身體或是心靈,早已死亡。

 

喉頭像是湧上一陣苦澀,吞嚥不下這些悲傷的普羅普特癡傻地看著地上呆坐的男人。


他不是瑞布斯,他沒辦法知道他在這裡受了多少苦,但是從那被鐐銬的雙腳與雙手知道他無法解脫,他變成艾汀的魁儡任齊差遣使用,從一個擁有自由與愛的人類變成蒼白無力的玩偶。他不是瑞布斯,卻看見了瑞布斯自始至終最純真的感情。這個男人到底是強大的,卻又犧牲了多少。


「不是這樣的!請您別這樣想……」他緊緊盯著瑞布斯的雙手,試著勸說他「請您抬起頭,看著我。」在瑞布斯漸漸舉起頭時,他吸了一口氣,告訴瑞布斯「我是尼弗爾海姆魔導研究所製做出來的克隆體,幾千幾萬個克隆體中的其中一個。」


瑞布斯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處刑架上的男孩。


如果能讓瑞布斯知道並不是只有他在獨自承受著來自別人給予的傷痛的話,普羅普特不會介意將自己心中的疤痕再度挖開。


他轉頭看著被緊緊銬在架子上的右手,從鐵環下露出了一節手腕,上頭有著折磨了他到今天的條碼,「我有意識的時候就被帶進了孤兒院,在那裡飽受欺凌,因為這個。」他動了動手腕「幾個月後有一對夫妻將我領養走。他們給我一間小房子、足夠的金錢,一切不愁吃穿用度,」普羅普特想到這便笑了笑「可我仍然被丟在那間房子裡,從來沒跟他們一起生活過。」他望著瑞布斯銀色的眼瞳,彷彿能從裡面看見自己「我失去了理當存在的童年記憶、沒有真正的父母、沒有愛也更不會有恨。我一個人摸索著什麼叫做長大,學習如何擁有感情,努力去理解這世界到底是什麼顏色。可我仍然不懂,在別人能為了一件事情傷心難過時,我的心裡卻是空白一片,我不會有夢想、也沒有回憶……直到我遇見了諾克特,我的生命才是真正的開始。」


「瑞布斯,每個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我是為了諾克特而活著,您肯定也是為了露娜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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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太囉哩叭縮了(打自己的手)

普醬生日快樂!今天晚上回來給你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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