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ノクプロ]心霊写真(154)

很久很久以前,伊歐斯出現了沒有任何藥物能控制的怪病,元凶是種寄生蟲。一旦染上病,不下幾天就會侵蝕腦細胞使其變種,身體發黑變得堅硬,最後變成了噁心的怪物--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使骸--所以當時病患一確診就會立刻遭到撲殺。


哈!所以根本沒有人願意去面對這些事情,許多人因為害怕受到殺害反而成了使骸。整座大陸在幾夜之間變成了煉獄,能想像嗎?有千幾萬的人在晚上變成了使骸,殘忍的殺害吞噬了家人朋友,卻在早晨來臨時消散在世界上。


在古老的王都裡,歷代的王者都用生命守護著能保衛他們國家的神物--水晶。傳說水晶將會在正確的時機尋找真正的國王,統領人間界並讓世界遠離紛爭、恢復和平。


當時在偶然之下發現擁有治癒這種怪病的力量的他,覺得自己似乎受到眾神的驅使,毅然決然離開被水晶保護的國度踏上了旅途,在伊歐斯各地為人治癒。


然而,他治好了別人的疾病,卻將自己的生命推向無可挽回的深淵。


隨著旅途的結束,人類染上疾病的機率已經減少,他成了那個疾病的原生體。


不論酷暑寒冬都必須穿著大衣長衫蓋住自己已經發黑的皮膚,與那雙扭曲變形的手指,忍受著寄生蟲在腦中體內不斷啃食神經的刺痛,日不能出夜不能眠。帶著滿身狼狽可怕的傷回到他最敬愛與熟悉的國土,期望著眾人能給予他安撫,就是一句感謝他也甘之如飴。可最後等待著他的是被賜予邪惡之名並從王之儲位名單裡剃除,逐出國土永世不得回歸。


於是他帶著被徹底粉碎的心在這看似充滿希望的大陸上遊蕩,看著世界再次慢慢染上無可就藥的病蒙上黑暗,聽著傳聞中的神巫出世,並用生命再次為世界帶來光明。


反反覆覆,就像聽著老舊的唱片機,一次又一次地重播著他嗤之以鼻的陳腔濫調。直到感受到真王的降臨,他才驚覺他已經度過了多少漫長荒謬的歲月,幹了多少荒唐事。


他試著散播寄生蟲,加速世界的崩毀,帶著毀滅一切的心情期望著真王的成長茁壯。


自此他便殷殷盼望,偶爾在夢中會會那稚嫩的真王,他的笑容裡藏滿了對自己與眾神無情的嘲諷,卻也有著對真王相知相惜的疼愛。


一個偽王,一個真王。無論真假,他們都必須一起結束掉這場稱為星之疾病的噩夢。




艾汀忍不住為自己鼓掌,他花了不少時間重新回憶與編撰這段美妙的故事。看著眼前處之泰然的諾克特,「給我的故事打幾分呢?諾克特。」


「那你為我的故事打幾分?」諾克特反問。


艾汀與諾克特錯身,走到被懸吊起的水晶前站定,「你不恨嗎?」他張開雙臂,輕聲問道「你就不恨讓你這般折磨的眾神嗎?」


諾克特轉過身,但沒有答覆他。


「我恨!所以我等待了千年,就為了你的誕生,為了毀掉我的歸所的王室、毀掉拋棄了我的國家!」艾汀放下手臂回身靠近諾克特,讓他能親眼看見自己從眼眸底流轉的是多麼黑暗的心情。「正因為如此,你不能怪尼弗爾海姆的無情,因為無論是路希斯的國王或是尼弗爾海姆的皇帝,都是有罪的,他們需要為自己國家的罪、為自己的貪婪承擔後果。」


諾克特的故事,他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起初的震驚已經在反覆的咀嚼與回憶之下得到了答案與緩解。這就是為什麼他從雷斯塔倫開始就覺得眼前這個諾克特改變了。


他一直默默地觀察著他,所有的變化他都知道,但也到諾克特自白那一刻才有了確實的答案。艾汀不感到意外,他能吸收病原蟲成為使骸原生體而長生不死,那個本該成為魔導兵的普羅普特身上寄宿著另外一個更加詭譎的鬼魂,再有個不斷在各個世界中輪迴重生的真王。


艾汀仰起頭,讓帽子蓋上了臉,仰天大笑了一番。

「神,真的愛著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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